从收音机说到一百步笑五十步
就某博主有关颜宁归国争论的博文,跟贴中有人说:听说过五十步笑一百步,没听说过一百步笑五十步的。
你别说,还真是有。南来客就给你说道说道(别急,比兴而已,不是冲你来的)。
一百步笑五十步,中国自古以来就有,薪火相传到如今。
就拿司马昭来说,弑魏帝的事都干出来了,却告他人谋反。
说近一点的。有个穷光蛋就笑南来客穷得只能捡破烂。
南来客答:南来客这辈子就没穷过。
最近整理父母遗物,见到一份证件:广州收/播/扩音机登记证
厂名一栏写着:千里通 Teletone
“千里通”三个字,顿时把南来客带回童年。
千里通Teletone,收音机牌名,美国造。电木硬外壳,外观朴实大方,里面若干线圈和电子管,很轻。自打南来客家在珠江路时就有了,不过那会儿南来客还小,只会开关,不会调频。
后来搬到复兴路48号-如今成了星巴克咖啡馆。新居有个壁炉,收音机就搁在壁炉上面的面板上。数十年后南来客回旧居,惊奇地发现,一部跟千里通大同小异的收音机摆放在壁炉上…
不久,南来客上小学了。每天下午放学回家做完作业,看看钟快四点了,搬张小凳伸手就开收音机调频-不是不够高嘛,扒拉了好一会,直到收音机里响起“小喇叭开始广播了“。
隔壁远洋货轮大副陈叔叔家也有一部收音机,上海凯歌牌的。机上有个小窗,泛着绿光,南来客常想我家这部怎么就没视窗呢,说不定会有小人儿从里面走出来呀。
尽管千里通看着不起眼,却要到公安局登记备案。原因很简单,能收短波。当年,收听“反动电台”是要问罪的。
毕竟是四十年代的产物 (估计是美援华物资),也许经不住小孩折腾,南来客听小喇叭不到两年,千里通开始断断续续,有时甚至没声了。
不久,南来客家搬到肇和路西桥边一栋小楼。新居也有一个壁炉,千里通没扔,还搁在壁炉上,当摆设了。新机是南来客祖母回国探亲时带来的两部无线电收音机,都是日本货,National牌,也都能收短波,可是已经不用登记了。每天父亲下班回来,照例先开收音机,听新闻、相声、京戏,不一而足。文革期间,从晚八点样板戏开始(并非百听不厌,实在是没别的听)一直到《国际歌》响,照开不误。南来客小时候收听的节目主要是“每周一歌”。什么“我为祖国献石油”、“红梅赞”,大多数革命歌曲都是那儿学的。文革也没闲着,学唱样板戏 (中午一时),“狱警传,似狼嚎”、“临行喝妈一碗酒”,就是那会儿学会的。文革末期,无线电半导体收音机伴着南来客入睡,清晨六点整开机,南来客带着耳机收听英语新闻报道。是不是敌台不知道,外台是肯定的。估计是香港台,因为英语新闻报道就十分钟,然后就是粤语“本港新闻”。就是从这个台,南来客得知四五运动以及那位capitalist roader 被废黜。
在矿石收音机为主的年代,无线电半导体收音机的价值犹如车中的法拉利。
一个家中连矿石收音机都未必有的人,居然敢笑南来客穷,这不是一百步笑五十步又是什么?
更可笑的是此人居然笑日本收音机音质不好。南来客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两部五十年代末的日本无线电半导体收音机性能很好,一直到南来客86年出国时家里还在使用,从未出过故障。 ================= 作者:南来客 回复 赛昆 | | 留言时间:2022-11-13 16:07:29 | |
| 记得灵格风第一课开始是这样的: Many people live in the suburbs of London. We, too, have a house in the suburbs of London. It consists of two storie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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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赛昆 | | 留言时间:2022-11-13 15:27:35 | |
| 跟上图很相似(仅颜色不同)。下面的五个键,最左是“关”,中间是“中波”,右边两个分别是“短波一”和“短波二”。左边第二个是“拾音”,用于插电唱机。家里买了套灵格风英语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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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赛昆 | | 留言时间:2022-11-13 15:17:07 | |
| 俺家是六十年代后期买的上海牌六灯交流机。也有个绿灯:信号好就一片浅绿;如果信号不好,浅绿变成中间细条,两边深绿。 记得刚买就收到“平壤,朝鲜中央广播电台”,那些歌很好听。北韩当时是“战友”,所以不怕别人告发“收听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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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南来客 | | 留言时间:2022-11-12 08:03:25 | |
| 中国人至今还有无数“等”,还是依赖门第,还是倚仗祖宗。倘不改造,即永远有无声的或有声的“国骂”。就是“他妈的”,围绕在上下和四旁,而且这还须在太平的时候。 但偶尔也有例外的用法:或表惊异,或表感服。我曾在家乡看见乡农父子一同午饭,儿子指一碗菜向他父亲说:“这不坏,妈的你尝尝看!”那父亲回答道:“我不要吃。妈的你吃去罢!”则简直已经醇化为现在时行的“我的亲爱的”的意思了。- 鲁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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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关之满清+进京赶考的黄土高坡农民。” 满口他妈的的军干子弟上层多是南方山沟出来的,少数中底层出自黄土高坡。 旗人礼数多,绝对不脏话骂人,这就是老北京人说话不带脏字儿传统的由来。你这个只会说丢他妈的夷蛮刁民不懂北京文化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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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祖好“操娘”,尽管毛著中未收入。 老蒋据说爱说“娘西匹”,不知是唐人诽谤还是实有其事。这些粗语本来不登大雅之堂,人们用之大概是为了增添几分豪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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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带着“匪气” 不以为耻反以荣,比如满口“他妈的”。
入关之满清+进京赶考的黄土高坡农民。
讲“他妈的”之类,全世界皆然,因够Relaxing 。但一般是下里巴人的身份象征,阳春白雪一般不屑讲的。像我党前三十年把之作为阳春白雪高大上的象征,应该是全世界,包括其它共产国家,是绝无仅有的。不知是否太祖的“放屁”诗垂范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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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妹妹是北理工毕业的,故有此问。 谭力夫的名字,文革初谁人不晓,当时传是谭政之子,其实是谭政文之子。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反“血统论”冒出个“红色基因”也够荒唐的。不过,也不完全错。都带着“匪气” 不以为耻反以荣,比如满口“他妈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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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们学的是电子管,驾轻就熟,复习所学知识,喜欢攒五灯机,赶时髦的攒晶体管,1968年毕业前同学逛北海,就有一个带了自己攒的晶体管收音机拿手里晃荡。我爷爷家在西四牌楼西羊市大街,周末回去必逛丁字街处理电子元件商店。西四路口同和居旁边有个正品电子商店,贵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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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工业学院是北京理工大学前身,不过远不如北京工业大学出名,文革北工大出了个谭力夫,一句话“共产党的干部犯错误你们高兴什么,他妈的”(高干子弟讲话结尾必带他妈的仨字儿,是身份的象征)而名闻全国。京工出了个北京高校红卫兵司令,谭震林儿子谭淮远却无人知晓。不过京工无线电系是中国电子专业老二,录取分仅次于清华电机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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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美言,我虽然领会能力还可以,学过的课基本都能明白,但成绩始终在班里居中,在小学,初中老师眼里不是听话的好学生。但是在关键时候总能爆冷门。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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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南来客 回复 云乡客 | | 留言时间:2022-11-10 21:54:26 | |
| 我在“咕噜肉随想曲”中提到的长辈“肥公”就当过“水客”。小时候不太明白,只听大人说是帮人带东西回国凑够旅费。记得当年肥公给我家带回的是派克笔、墨水和梅花表。墨水其实买得到,不知是否因为派克笔是“贵重物品”,普通墨水不好使。那时笔筒里插的是蘸墨水的笔,不是自来水笔。我是小学二年级才开始用自来水笔,永生牌的。八毛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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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时间上讲可谓持久战,从数量上讲差得远,从质量上讲不值一提。南来客 初来万维,正赶上毕作家大战嘎拉哈。作家日发一诗,把嘎博骂得狗血淋头,嘎博居然闭门不战。南来客斗鲁九,数日一戏,旷日持久,数量有限。何况鲁九乃等而下之之网氓,岂能与嘎博相提并论。只是“刀不磨要生锈”,聊发少年狂,陪他练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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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云乡客 回复 南来客 | | 留言时间:2022-11-10 21:16:48 | |
| 文革前,侨居海外的华人中有“水客”这一行业,每隔六个月,回国一次,除了带粮油副食品,还可以带手表、收音机、衣服鞋帽等日用品,国内有专人收货后转手倒卖图利。 我下乡之前,母亲托一位“水客”给我带来了一台日本产的“标准牌”收音机。扁扁的像一块砖头,还有一个皮套。“文革”时,每当有“最高指示”发布,队里就会征用它, 一群人一路播放着从队里走到场部,好不拉风。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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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968年自己到西四丁字街买处理原件自己装五灯机” 这一句话勾起了我的记忆,我也去过西四丁字街。也是67-68年那会儿,不过那会已经不兴电子管的五灯机,而是二极管,三极管的半导体了。那会的半导体管很贵。分军品的和民品的。型号还永的是俄文字母坡,如坡-401,坡-402 等等。 看万维评论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谁和谁不对复,例如,南来客与鲁迅九就一直对着干。每次看都笑很长时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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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那两部半导体收音机比普通中华字典略大一点,有皮套,带伸缩天线。上小学的时候带过一次回校显摆,好“威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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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部五十年代末的日本无线电半导体收音机性能很好
在七十年代初,印象中也有一部,好像也是香港的亲戚带回来的还是老革命大伯特供的,忘了,日本产的。大概一个成年人巴掌大小,喇叭盖是金色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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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远洋货轮大副陈叔叔家也有一部收音机,上海凯歌牌的。机上有个小窗,泛着绿光,
小时候见到邻居有一部电子管收音机,像今天的微波炉大小,也是“机上有个小窗,泛着绿光”,我还以为那就是传说中的电视机。
广州在无线电广播方面在解放后在技术上一直是全国前面,曾有最高的电视塔,最早的调频立体声广播,大概是因为广州相对富裕,且党中央也想在这里试点,也可以装点门面,毕竟是南大门,唯一的对外开放的窗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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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听过“孙爷爷”讲“鸡毛信”之类的。 一直想拥有一台电唱机,无奈老爹不感兴趣。文革期间,一位当医生的堂叔奔赴四望嶂煤矿前,送给我张唱片,有胶板的,也有透明塑料的,趁着父亲在干校,我设法弄到工业票,买了台上海产的电唱机(一时忘了品牌,最流行的那种,大盒子),要连接收音机才能播放,费用好像八十来块,清理家中旧物给一个发小抱走了。大概也是怀旧。 京工是北京理工大学的前身吗? 我并非和鲁九置气,瞅个空借题发挥戏弄他一番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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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南来客 回复 云乡客 | | 留言时间:2022-11-10 13:58:14 | |
| 粮食困难时期前我祖母回国探亲,带了自行车、无线电收音机、以及大量食物(糖、牛油、饼干、面、炼乳等),分装在七八个大木箱,由十几个“古力”拖着平板车 ,浩浩荡荡运到沙面的家-如今星巴克。东西太多,不得不占用部分楼道。现在回忆起来,想来是我祖父在南洋听到风声。城市人口有粮食定量,一般不至于饿死,当年我没挨饿,全靠这些食品了。前几年回穗见到当年的邻居,大家都还记得我家的饼干。不说别的,有侨汇券都大不同,可以买好米富强面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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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云乡客 | | 留言时间:2022-11-10 13:17:30 | |
| 说起来,五十年代国内外在物质享受方面的差距还真不小。我 58 年回国之前所居住的东南亚小国,只有大约 18 万平方公里,人口四百多万。报社里有电子设备自不待言,外祖父家里也有一台木制立柜式,带唱机的收音机。收音机在中间,有两扇小木门,要打开来才能调频。 当然我们那时也算小康之家,比当地原住民的生活条件要好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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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西石槽7号 | | 留言时间:2022-11-10 12:53:41 | |
| 我是听星星火炬开始广播,听孙敬修讲猪八戒偷吃人参果。我还给节目组写过一封信,还收到了回信。我家的一直是五灯机,市面上简陋点的是三灯机。1955年我爸爸分期付款买了一台红灯牌带唱机的,240块,从此不仅可以听广播,还可以听马连良,裘盛戎的京剧,周小燕的《小杜鹃》。我是京工无线电系的,1968年自己到西四丁字街买处理原件自己装五灯机,当接收到电台广播时候,很有成功感。1974年父亲买了一台晶体管收音机,后来给了我,1978年电台有广播英语节目,我每天早上抱着收音机到厨房一边做早饭一边学英语。 你跟鲁九内个农村土鳖置什么气,他连什么是五灯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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