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说的粤人,并不特指现在广东省行政区的广东人,而是泛指岭南人,也就是“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岭南人,还包括世居广西、海南岛和香港的汉族人士。本文的讨论不包括这些地区的少数民族人士、香港的非华裔居民和深圳特区的祖籍北方的人士。
岭南自古被中原认为是南蛮之地,尽管广州自秦汉已经成为对外商埠。作为文化相对落后弱势的地区,对先进强势的中原文化的吸收会比较充分,特别中原文化是通过移民定居的中原人士言传身教。
熟悉禅宗的人士,应该熟悉禅宗六祖的出身。唐朝时广东出了禅宗六祖慧能。其父是中原被贬岭南的官员。慧能不识字,却继承衣钵把禅宗发扬光大。这多多少少是当时的中原文化与原生的岭南文化的结合。
两千多年来,各种势力逐鹿中原,争兵家必争之地。频繁的战乱令大量中原人士迁居岭南,将当时的中原主流文化带入岭南。另外,在和平时期,历代流人贬官的流放促进了中原汉文化与岭南各地文化高层次的交流。唐代流贬广东有史可考者,流人将近300,降官近200。其中名人士大夫更起到促进的作用,如刘禹锡、柳宗元、韩愈等。北宋時有大批大臣貶至嶺南,如寇准、秦观、蔡確、苏轼等。这些人,基本上是秦制逆向淘汰中,在思想体系与朝廷(中央)不咬弦之佼佼者—思想文化高深而少奴才气。各位读者得闲可以参详这些被贬的文化名人的诗词文章和生平。
蒙元和满清强加给汉人的奴才思维,成为近代“中国人”思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而宋朝和明朝大兴的儒学和重文抑武的政治体系,为蒙元和满清的建政和统治,打下了重要的思想基础。
岭南文化原生的自由自在的思想和生活习惯,以及广州两千多年来绝大多数时候是中华最大的对外商埠,使到此地区的汉人的奴才思维和儒家的迂腐部分相对弱化,相比于中原地区及其周边。
及至近代英国在两次鸦片战争割去香港,在岭南一隅成规模地带来了法制以及自由和人权的思想,这些与岭南文化中原生的自由自在的思想和生活习惯比较相承契合,与有很多租界的上海相比。
香港原来作为一个小渔村, 自被大英帝国统治而成为自由港后,能去做生意的华人自然是来自已经成熟两千年的和最大的商埠广州了。
中共建政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管辖下,百花齐放,放一样红花;百家争鸣,鸣一样正声。广府文化在广州地区萎缩,但幸而能在英国治下的香港得以传承,并得到进一步的发扬光大,且于70年代末80年代初开始反哺广州和其它岭南地区乃致整个中国大陆。
伟大领袖毛主席曾担任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的第6届所长,自然对粤人的秉性和社会联系甚熟悉。所以,在50年代初,毛就把“南天王”叶剑英调到中央,免得叶剑英多多理由阻手阻脚不严格执行中央的血腥暴力土改和工商改造,而派陶铸做广东一哥,之后几十年广东的一哥基本上由非粤籍人士空降,并且基本上是由在中央权高位重的资历深的人士担任。只有林若和谢非是粤籍人士升迁,托叶剑英的余威。陶铸和李长春的核心任务是为党中央彻底降伏广东帮。尽管政治大气候如是,承载广府文化的广府话仍顽强,而南下干部的子女基本积极学习粤语。然而,在90年代末,中共在广州地区严厉推行推广普通话,比以往几十年更严厉。十几年来对广府话的碾压导致2010年广州撑粤语行动。这行动可能是中国大陆几十年来最大的最具影响的保护本土方言和文化的自发群众活动或运动,要知道,中共一向严厉打击和残酷镇压任何并非由党领导的自发的群众活动、行动、游行、示威和运动。
总结:
1.山高皇帝远。岭南原生文化与中原文化以独特的方式结合和演化。
2.广州在两千多年历史基本上是中华的最大对外商埠,有几百年是唯一的对外商埠。
3.岭南文化是淡静而强韧的文化,对新迁入的北方人有很强的同化作用,对大部分南下干部也如是。
4.岭南文化较能接受和通融近代西方的文化和政治意识,较少“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顽固。
关于粤人特爱自由的更详细的理据和渊源,请参考下列文章。
Referen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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